張東嬌 | 校長文化領導力的提升

張東嬌，北京師范大學教育學院教育經(jīng)濟與管理系副主任。具體研究領域：校長領導力與勝任力；中小學管理診斷與改進；學校公共關系管理等。

尊敬的同仁，非常高興第二次在這里分享！

我分享的題目是提升校長的文化領導力。2008年到現(xiàn)在，做學校文化的研究和實踐已經(jīng)十年，對學校文化的學理層面做了探討，去年分享的題目是關于學校變革。學校變革到中觀的學校文化驅動模式，已經(jīng)作用于500余所中小學，到微觀的開發(fā)、課例研究等等，我今天講的是中觀層面的操作。

剛才菲利普·海林杰先生提到我們早就用過的學校領導力，馮大鳴先生的書很多年以前我就讀過。今天第一次面對面，我覺得研究很美麗，教授很帥，我覺得很陶醉。所以我?guī)е兆淼男那榉窒砦以谑嗄旰椭行W校長共同合作和提升的一點點經(jīng)驗層面、半學理層面的東西。我認為一所好的學校文化，應該是秀于外、慧于中而且誠于內(nèi)的文化。做學校文化研究實踐有十年，我聽過上千節(jié)課，走過幾百所學校，構建了學校文化驅動模式，也努力構建學校文化管理系統(tǒng)，也在為中小學校長提供學校文化工具箱。

我認為一所好的學校文化應該是秀外慧中的。由此說來，一個校長的領導力至關重要。我還確信，一個好校長就是一所好學校，所以提升校長的文化領導力至關重要。

什么是學校文化？十年來定義不斷聚焦，最后我采取的是“屬加種差”的定義方式，把學校文化定義為“全體學校社會成員所經(jīng)營創(chuàng)作的文明和諧美好的生活方式，是學校核心價值觀及其指導下的行為方式和舞臺形式的總和”。和很多學者共識的是包括精神、制度、行為和物質(zhì)文化，這是為了和中小學工作進一步對接，因此目前的研究水平、規(guī)范性還有點差。距一個純粹的學術規(guī)范研究，可能還有一點距離。為了適應時代的要求，我把學校文化的操作變量和實踐工作進一步對接，把精神文化用話語轉換的方式稱作為學校的辦學理念體系，包括核心價值觀、育人發(fā)展目標；把校訓、?；铡⑿８柽@幾個元素作為精神文化的操作亮點。

物質(zhì)、行為、制度文化合在一起稱為學校的辦學實踐體系，也分解為校長所熟悉的話語。我們也依據(jù)定義開發(fā)研制了北京市的中小學學校文化建設和指標評估體系。屬加中差的第一個方式，就是上世紀60年代的研究成果，在我們國家教育學、管理學和社會學中經(jīng)常把文化作為總和說，是來自于愛德華·泰勒的《原始社會》，大家都很熟悉。

時間關系今天我不做純規(guī)范性的演講，我做一個中觀層面上的思考。由此說來，學校文化就是學校生活的全部。我認為學校文化是組織的本質(zhì)和隱喻，整個來看學校和校長只有一個任務，就是不斷地凝練、表達、實現(xiàn)，并領著全體成員認同這個核心價值體系。做學校文化的最終目的是引導學校和教師過一種舉止優(yōu)雅、內(nèi)容完整、精神健康的生活。我們的目的在于改造學?，F(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剛才我說研究很美，教育也很美，它幫助我們實現(xiàn)人在中央的教育理想。

經(jīng)過思考觀察、學校實踐，我們發(fā)現(xiàn)，學校文化建設中存在三個問題：就是概念不清晰，邏輯難自洽，說做兩張皮。配合這樣的問題可能有三個結果，就是文化的中空、內(nèi)虛和外散。什么是中空？就是整個辦學理念體系的表述腹內(nèi)空空、沒有點墨。辦學理念體系的凝練表述蒼白無力、乏善可陳，內(nèi)涵跟不上物化程度，產(chǎn)生貼皮現(xiàn)象。內(nèi)虛是指成員或者上級行政部門不認同學校的辦學理念，認同虛弱或者存在與己無關的陌生感和距離感。止于說給別人聽。所以我今天講的是如何能夠做到在表述層面慧于中。六大領域的實踐行為看不到與核心體系的聯(lián)系。認同力不足、行為無動力、說做兩張皮、合法性焦慮。外散是六個領域行為舉止與核心價值體系聯(lián)系不緊密或無關，產(chǎn)生了學校文化的合理性焦慮。這些原因和結果，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校長的文化領導力薄弱。我覺得提升文化領導力，就是指一個校長領導學校成員共同凝練、認同和實現(xiàn)學校核心價值體系的能力。

我力圖把這個概念的操作量化，建立清晰的理論模型。現(xiàn)在還處于雛形階段，將來我覺得可以向菲利普·海林杰先生學習，開發(fā)量表。核心價值觀、校訓、育人目標、?；?、校歌就是學校核心價值體系。校長文化領導力的提升方法有三個，分別針對這三個目標和內(nèi)容。時間關系我今天只講第一個，如何能夠把做到的學校文化精準的表達出來？慧于中提升的是校長，提升學校文化的凝練和表達能力。這不是他自己獨自做，他要領導全校老師一起來干。什么是慧于中？我覺得是腹實而不空洞，厚實不蒼白，言之有實，內(nèi)核堅固，解決中空、合理性焦慮。校長如果蓋到了20層樓，結果發(fā)現(xiàn)和薄弱學校之間沒什么差別，因為他說的只有10層樓，那另外10層樓怎么說出來？做到了卻說不出來，怎么把做到的說出來？我們不主張吹牛，但做到了應該言之有實。

凝練表述能夠定位學校文化的基調(diào)和旗幟，凸顯學校辦學理念、文化的基因和內(nèi)核。那么有什么標準呢？什么是做到慧于中呢？我覺得有六項指標，今天我主要呈現(xiàn)五個。

第一個是必須表述全體成員所珍愛的價值。這意味著在一個時代和民族國家的文化之中，會有很多價值序列。在這個序列中，我們是全都做不過來的。怎么辦呢？我們要進行價值選擇，來選擇我們所珍愛的價值。

第二個，它的表述應該是高級的。這種高級意味著具有屬我性，這件衣服是給您定制的，不是批發(fā)的。比如說張老師，我要做一個幸福的教育，做一個綠色的教育可不可以呢？可以。定位重復是沒有問題的，關鍵是你把綠色的教育和幸福的教育做成什么樣的表述能準確表達出學校的文化個性。如果你做不到，說張老師我就以人為本，錯了嗎？根本沒有錯，就是得以人為本。但如果能夠找到和學校的個性更貼切的表達，我們就用那個來舍棄之，如果找不到就用這個。只要是正能量的表達都符合學校的辦學理念，一個高級的表述可以來自于和學校的文化個性相吻合的新鮮經(jīng)典的論述。

第三個，這些價值表述應該是生動的。比如說有一個小學是金葡萄小學，這所學校的校訓我們沒有采用和經(jīng)典吻合的論述，而用的是“每顆葡萄都甜美”的校訓。每顆葡萄一個小小的一個大大的，每一個都豐盈甜美，不管大小。這個校訓表示就是很生動的。還有農(nóng)業(yè)科學院附屬小學的校訓為“新鮮生活每一天”，這也是生動的表述，不必追求晦澀難懂。

第四個是屬我性。這件衣服是給您定制的，一定要合體，有時候批發(fā)批量生產(chǎn)也是可以的，適當兼顧。

第五個，表述應該是賦予個性，朗朗上口、易于傳誦的。如果誰都記不住，我覺得就不是好東西。整個體系的指標表述應該是精簡的，實在不需言語過多。比如說如果我們做一個四頁紙的理念表述我覺得就不太值當了。

這種凝練和表述能力，我們采用線索定調(diào)的方式，尋找線索定位學校文化，凝練者可以是學校自己或者專家共同完成，包括理念和事實線索，歷史、傳統(tǒng)和現(xiàn)實，事實線索可以來自于學校的特色建設項目。比如說我們北師大二附中的藝術特色，有一些學校的名字很美，如“翠薇”，這種同時有很好的文學意向和教育意向。

我們采用了五種小的辦法。第一個就是理念的提升法，有一些學校沒有明確的學校概念和理念，但定位也符合學校的文化旗幟和特征，具有延續(xù)性。這種情況下，我們就建議保持。但內(nèi)涵不清晰或者解釋的概念操作變量不明確怎么辦呢？我們和學校共同商量進行提升，深化內(nèi)涵、拓展外延、精確化。還要符合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符合學校的經(jīng)典論述、更要符合我們當代的主流核心價值觀。

第二個概念提煉法，這個學校沒有明確的概念，臨時拼湊或者沒有學校文化的氣質(zhì)類型的表達。他說，“張老師我為了怕你說我沒文化，我就寫了好幾篇理論。”其實不必要。這種辦法就是重新挖掘學校的歷史。校長到學校第一件事，必須把歷史捯飭清楚。比如長陽小學是一個農(nóng)村小學，多頭乏善，這所學校138年辦學提出來的核心價值觀，還有長陽地區(qū)本身有八個字的價值觀，雷鋒精神、小水滴，課程做的特別好。后來我們通過了最終辦學者的理念“愛群尚公、修身進取”，最后把學校的定位定在愛群教育，修己愛人，兼顧了教育目的。

第三個事實倒退法。這些概念脫離了事實和實踐，怎么辦？從現(xiàn)有線索中找出一個成功行為背后的理論和法則。我們有大約10%的學校直接利用了校名，比如說陽光中學：陽光教育、曙光教育，但不是所有的校名可以直接利用。

最后是隱喻的借用法，這種方式定位學校文化。金葡萄小學最后定義金色旅程教育，葡萄取的是美麗生長的過程。屯溪路小學是溫暖童年教育，還有直接借用學校歷史傳統(tǒng)事實和理念來定位學校文化，把學校一百多年的歷史直接拉伸出來。

學校文化要做到邏輯自洽。文化概念和整個辦學理念體系、實踐體系的表述一定要始終一貫、無限忠誠。比如說愛群教育，一個邏輯起點之后整個辦學理念和實踐體系的表述就是這樣的，辦學目標為一所春風化雨的童心樂園。然后要找到學校文化的腰，這是我2015年提出來的，學校文化之所以說做兩張皮，是因為沒有腰。學校文化也是這樣，這個腰是以詞語承接的方式落實為行為，我叫做邏輯支架。一般來說采取和文化定位同音詞和同義詞的方式表達，大家感興趣可以看我們的論文。

學校文化要簡練易誦，核心價值體系表述言簡意賅無多余、瑯瑯上口易傳誦。比如說卓而立、秀而實。田園風、知之路符合金葡萄小學的特征等等。

時間關系我就分享第一個問題，明年我會帶來一個規(guī)范性的、學理性的研究，今天講的有點非研究性的。謝謝大家！

編輯 | 教管系2016級本科生 張佳慧

文稿 | 教管系2018級碩士 宋瑩瑩

審核 | 教管系2018級碩士 馬立超